民小编说
提到薛法根,大家都知道他是小语界名师,但是却不太知道他是一个拥有5所独立学校、9个校区的集团总校校长。
在办学中,薛校长有一个朴素的愿望:成就受人尊敬的教师,建一所令人向往的学校。为此,他们的校领导会去教师家里挨个家访;他们会急教师之所急,请外部专家为老师讲如何有效进行班级管理。作为农村校校长,我们也好奇他们学校如何留住优秀教师,怎样面对集团化办学带来的挑战,学校课程改革有哪些新进展等问题,对此,薛校长也一并娓娓道来。
跟随我们的采访,一起来重新认识这位“熟悉”又“陌生”的校长——薛法根。
01
成就受人尊敬的教师,建一所令人向往的学校
《人民教育》:薛校长好!昨天我一直在想,采访从哪里切入呢?您为人熟知的一面首先是名师,小语界提到薛法根,鼎鼎大名,您的语文教学风格,还有组块教学的研究,影响面很广。您刚才提醒了我,16年校长职业生涯,也算是一名“老”校长。更难能可贵的是,这么多年,一直工作在乡村小学,哪怕是出名之后,也从未离开。我想这是个关键词,也是个好的切入点。我们的问题是,作为乡村教育的“守望者”,您有哪些思考和观点可以和大家分享?
薛法根:我是1988年到这个学校,到现在31年了,一直没离开过这里。学校原来是一个镇中心小学,弄堂学校,下面还有四所乡镇完小。发展到现在,实际上是五所独立学校,一个集团学校,九个校区,既有镇区学校,也有农村学校。像吴绫实验小学,它是江浙交界的村小,还有两所学校也是很远的躲在角落里的村小。
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教师,而不知道是校长?我有一个基本理念,就是校长首先是教师,首先是一个好老师,然后才成为一个好校长,所以要把教师的工作做好,要成为真正的好老师。同时我也觉得校长应该是站在教师背后的人——是给教师支撑,成全教师的人。学校里,更多的应该看到教师,而不是校长。
《人民教育》:学校是一群人,而非一个人。
薛法根:教育是一群人才能完成的事业,而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。学校是大家的,校长不能是把学校当成私人的。我和许多校长不一样,首先我是一个优秀的教师,我经常想,作为校长我能给老师什么,而不是老师能给我什么。
所以我做校长的过程中语文教学任何时候都不放弃,始终和老师们在一起做研究,一层一层去做,从省级课题,到国家社科基金课题,再到国家级教学成果奖,一直在深入。你一定要站到这个高度,一批批老师就会跟着你,自然而然也就成长起来了,这就是学术影响力。好的校长不用行政命令,大家都跟着你干,为什么?
《人民教育》:因为大家都在干同样一件事!
薛法根:同一件事情,你走在前列,大家就觉得有希望。另外,校长非常重要的是成全教师,给每个老师平台、机会。教育实际上是一种成全,老师成全学生,校长成全教师。在我心目中,每个老师都想成为好老师,就像每个学生都想成为好学生一样。他内心的渴望,实际上一直都在。
我让每个老师都定一个小目标,只要他想实现这个目标,学校就尽可能提供帮助。我们对学校每个特级教师后备人选都进行了专题策划,根据学科发展特点、目标定位帮助他提炼教学思想、教学特色。3年努力,两个人同时报江苏省特级教师,一个语文,一个美术,都评上了。后来每一届我们都有特级教师评上,这是名师的成全。
当然,学校里不能只靠几个名师。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忽视了绝大部分群体。怎样让每个老师都能找到存在感、成就感、幸福感,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,这对每一所学校,特别是农村学校可能更加重要。
《人民教育》:这些教师是沉默的大多数。
薛法根:我觉得要让这些大多数看得见。我们做了几件事。第一件事就是我们要让每个老师感觉到你是被重视的。我们所有的行政领导,三个人一组,一个一个教师家庭去家访。
《人民教育》:家访?
薛法根:对!我们要求老师去家访学生,但是好像没有去家访过老师。最开始有这个想法主要是为了解决学校的凝聚力问题,因为学校是合并起来的,大家没有共识,怎么才有共识?不要让老师来找我们,而是我们去找老师。
我曾经带一个团队到一个青年教师家里去。他在学校里不是很突出,但是人很老实。到他家时,他家里所有人,包括他丈人、丈母娘,爸爸、妈妈,很严肃地坐在那里。因为是校长来了,很重视。他们第一个感觉是,是不是在学校里出问题了。我说他工作很认真,学校交给他的工作再累再苦都能够按时完成,他是我们学校的宝贵财富。他家里人非常激动。家访以后,他整个家庭都觉得自己的亲人在学校里是被重视的人,他们最后都表态,只要他努力,全家人都会支持他。这个老师从此像换了个人似的,现在发展得很好,学科教学非常优秀。
所以成全普通老师最重要的是什么?他自己的愿望因为长时间得不到机会实现,就像火一样熄灭了,学校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火重新点燃,只要点燃他,每个老师的潜能都是无限的,我无限相信这一点。
教师想发展,接下来会遇到很多瓶颈问题。作为校长,一定要站在教师的角度思考他需要什么,你能提供什么帮助。
首先的支持,并不是专业,而是班级管理。现在很多老师多数时间、精力都花在学生群体的管理上。我们请高校的管理学老师、企业人事专家来讲课辅导,解决这个问题。这一步为的是让教师有可能腾出精力来做自己的专业。
老师遇到个别令人头疼的学生,缺乏的是心理辅导技术。我们还做了一件事情,班主任和辅导员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去学心理健康教育。48个专题课程,一年下来, 120个老师有78个顺利取得苏州市心理健康教育教师上岗证,这个证非常难考。明显的变化是什么?以前老师经常会把难管的孩子交给校长——这孩子我管不了了,你校长来管。现在基本上很少了。我们做的是人的教育事业,不了解个体、群体的心理,怎么能够做好?
第三件事才是教育的技术。一般人看不起技术,但实际上老师最缺乏的就是专业技术。这节课的活动怎么设计、怎样提问,看似细小,如果教师的办法太少,便会产生焦虑感、无力感。任何艺术的背后,都有技术支持,这叫工匠精神。所以我有一个观念,不做教书匠,但工匠精神是需要的,教育技术能够运用得炉火纯青,就能够产生效益和效果,这对我们普通老师来讲是最需要的。
于是,我们提出了新的教师 “四项基本功”:一课三磨、一书三读、一题三讲、一文三改。我们要让普通老师沾染一种研究的气质,这种研究气质就是反复打磨。任何事情只要做三次,精益求精,你一定会把握规律。学校要用研究气质和研究文化带领教师成长。
第四件事情就是要让教师有愿景、有理想、有信念。我们的说法是让老师真正有点追求,这个追求就是“成就受人尊敬的教师”。什么样的老师是好老师?习近平总书记提了四条,非常好。我们朴素一些跟老师们讲:学生尊敬你,家长尊敬你,社会尊敬你,你就是个好老师。尊敬是什么?职业的尊严感,这才是教师在这个职业岗位上获得的成就感。我的老师虽然是小学毕业的,但在我们村,他是最受人尊敬的,他说出来的话人家都信,农村就是这样。有威望,这就是好老师。
《人民教育》:乡村学校的师资还有一个问题,就是如何让这些老师能安心在农村工作?据说,您学校的优秀老师基本没有流失,这是为什么?
薛法根:学校原来学科带头人有三五十个,现在集团扩大以后,有五六十个,光特级后备我们就有五六个,这批老师为什么现在都很安心?其实农村的环境真不占优势。我觉得自己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,作为校长对行政团队做出了示范——对学校要有感恩心。因为学校培养了你,你应该反哺学校。我是这里成长起来的,我的老领导、老同事给了我多少帮助,所以成为特级教师后,我觉得有责任和义务留在学校培养更多的人。
反哺学校、反哺教育其实是一种情怀和情感,人应该有这样一个东西。我们这些老师都来自农村。乡村教师一定要有乡村情怀,一定要爱农村,爱农村的孩子,千万不要忘记我们曾经是一个农村的孩子。现在我们很多优秀教师都在村小工作,有的已经七八年,我非常感动,有这样一批优秀的教师留下来,乡村才有希望。
《人民教育》:刚才您也讲了,也有很多地方来挖人,可为什么不走?确实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。
薛法根:为什么留下来?每个人的原因可能不一样,但有一点共识,就是我们是一个团队。一个人的生长、成长平台可能是在城市里更好,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?我的感觉在这里就是工作很愉快,能带给我满足感;这样一个团队中,你能够获得充分的信任、充分的成长,你感觉到身心很愉悦、很舒展,这可能是最重要的,也是大家需要的幸福感。我们的办学理念中提出“建一所令人向往的学校”,令人向往——就是给你希望,让你有憧憬,你会被重视、会被发现。这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,这是学校的文化,它能吸引人。
02
美好的教育自带光源,能够相互映照
《人民教育》:大家都在提优质教育,优质教育意味着更加公平、更高质量,它对校长办学也是一种挑战,特别是新形势下,新情况、新问题不断出现,比如过去我们是一所学校,现在变成了集团,治理条件发生变化。面对这些挑战,校长究竟要做哪些改变?
薛法根:集团化办学确实对校长提出了新的挑战。校长要有更高视野,对教育的理解要站位更高,要了解教育的大趋势。
作为集团总校长,一定要有综合治理的方式,或者战略性思考。我们集团内部各个学校并不均衡,办学条件、师资、质量都不均衡。为改变这个现状,我们研究了一个办法叫“一带一路”,老校“带”新校,实验小学是老校,新校要传承老校办学传统、经验。强校“带”弱校。有所学校虽然是老校但很弱,我们用强校来带它,通过输出师资、管理、课程,带起来。第三个是公“带”民。集团内部还有三所民办外来务工人员子弟学校,教学质量较差,那么就一所公办带一所民办,到现在有的民办学校很强了,跟公办学校质量差不多。这条路就是共同发展。
原先是优先发展,一部分先富起来。因为资源在农村有限,你要平均发展,每个都发展不起来,我们只能先做强总部校区。总部校区现在师资强、管理强、课程强。它转变为原创教学成果的研发基地、人才培养基地、课程的研发基地,也是成果的孵化基地,集聚资源之后它才能辐射。3年内上岗的新教师,不到乡村,全部到总部,培养以后再分到各个学校。以前我们发现一个问题,就是一开始到乡村学校的老师,干了3、5年再回到总部,发现人已经变了个样。我们现在输出的是什么呢?不是把一两个老师派到村小,而是去一个团队,5个人,有时候甚至是10个人。
另外,作为集团总校长,同管理一所学校的校长区别在哪里呢?区别在于赋权——权力要下放。当一个校长清楚自己有很多事情做不了的时候,他便成熟了。他要依靠别人,要赋权。我们集团有“三个中心”。
第一个中心叫课程与教学中心。招生、课程建设、队伍建设都是归属这里。
第二个是管理与文化中心。学校发展规划、前瞻性策划,这个是我自己在做。我有专家团队,每所学校都要策划,在发展中既有共性,又有属于自己的课程、文化。
第三个叫督导与评价中心。我们自己建了一个自我净化机制,它是一个独立机构,由党组织、工会、家长委员会和政府各部门组成的督导团,有100多人。这个督导团是独立评价,不通知的情况下,每个星期都到学校进行教育巡视、督察、评估。
《人民教育》:第三方评价?
薛法根:很多家长、专业人士参与了进来。比如后勤,我们学校老师都不专业,但建设局都是专家,他们能帮助学校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。用他们的眼光来看,学校很多东西没做到位,这个就有价值了。这就是借助第三方办学。我们还委托上海师范大学进行第三方学业评价。建立督导与评价中心的目的,就是想自我教育、自我管理。学校办学一定要得到社会、家长共识和认可,你学校越透明,他越放心。
三个“中心”,其实就是把办学的职能、权限下放了。三个中心,我们最后形成一个会议,叫“三心一议”。一议就是校长办公联席会议,关于重大问题讨论,包括招生、基础建设、人事,共同集体决策。“一带一路”“三心一议”,整个集团就带动起来了。
我们现在还在思考一个问题:具体到学校层面,怎样把权限下放下去。我们的教研组长,放到很多学校就是副校长。作为总校长,一定要考虑到学校的管理权限怎样才能够最贴近教师一线。权力应该在离教师、离办事最近的地方。做事的人没有权,那你学校管理就有问题了。所以我觉得集团化办学第三个应该考虑的就是赋权增能的问题。
在办学过程中,我一直有个追求,就是力图对制度重建或重构。一般学校集团化办学,靠制度来管理。但是我发现,学校制度过多也未必好。制度守护,但办学应该达到文化关怀的高度。比如说很多学校都有教师的作息制度、工作制度,硬梆梆的。我说这个东西对于90%以上的老师都是无效的,因为他们是认真的,只是有几个人不自觉,为了管住少数人,你就定了这个制度,让大多数人不舒服。所以学校集团化以后,我们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,就是把一些只针对少数人的制度撤掉。学校教育的目的是要教人相信人。
真正形成学校的文化,是非常高的境界。我一直觉得,作为一个校长也好,一个优秀的老师也好,要自带光芒,这个职业其实是照亮别人的。像一个灯源,照亮周围的人,这是最好的,教育就是这样的,相互映照。
03
慢一点、等一等,给足孩子发展成长的时间
《人民教育》:刚才您讲到许多以文化人的例子,在我看来,内核其实是专业和思想领导力的问题。学术领导力应该还包括对课程、教学的引领,某种程度上,办学的高度,其实是同学校的学术深度相关。课程教学改革是学校质量提升的“主阵地”。您能否谈一谈学校最近课程与教学改革的情况,当然,这也是您的专业。
薛法根:我们的一条思路是国家课程校本化实施。不管是国家课程、地方课程还是校本课程,统整起来,也就是在实施国家课程中,也可以实施校本课程,渗透地方课程,空间就大了。
课程一定要有个顶层设计。首先要追问课程的目的和意图是什么,育人目标是最上位的,党和国家已经明确指出。学校的培养目标是对育人目标的具体化和细化。我们学校的孩子有什么特质,通过多年的打磨、讨论,我们形成了一个共识,叫“培养秀外慧中的阳光儿童”。
其中有三个关键词。第一个叫健。对一个人来讲身心健康是第一位的。第二个是真。做事要认真,待人要真诚。第三个是慧。实际上就是要有学习能力,要自主学习。
围绕这三个培养目标我们设计了三大类课程。
第一大类课程叫生活与健康。我们把国家的体育课程、活动课程、健康教育课程、心理课程、劳动教育整合在一起。比如除了国家体育课程,我们设置了三个小的体育项目。一年级开始学习小自行车,每个人都要会。第二是小轮滑,第三是小滑板。为什么要开这门课程?因为我发现一年级小朋友进校总是摔跤,平衡感特别差,家长最担心的是学生会出安全事故。这三项体育技能学会以后,你再看我们的学生,摔跤事故几乎就没有了。我最高兴的是什么?通过校本课程开设,真正把健康的目标实现了。
第二大类课程叫伙伴与交往。我们学校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成果叫“伙伴德育”,伙伴式的道德学习。结识新伙伴,成为好伙伴,然后和伙伴共同成长。所以学校里最多的是什么?社团,一个人可以参加很多社团。学校里也有很多岗位,我们把学校里要服务、要管理的岗位全部还给学生,叫岗位实践。
我们要求每个孩子一个学期至少认识10个陌生人,要跟他打交道,每个陌生人要做记录,几月几号我认识了谁,他原来是干什么的?我现在有没有跟他联系?一年画一个成长护照的人脉图、交往圈。我本来生活在这个乡镇,但认识一个陌生人是南京的,再认识一个陌生人是北京的,你看我的交往范围在扩大,这就是我的成长路径、成长护照,非常有意思。
第三大类课程叫发现与探索。发现与探索主要是探究性学科类课程。比如国学传统,我们只学一部《论语》,这部《论语》是在语文课程中,所以实施方式叫嵌入式学习,嵌入到国家课程里。每一个学期用一到两周学习《论语》单元,6年以后,熟读12000字的《论语》,我们称之为“装着一部《论语》出校门”。
发现与探索课程里的第二部分是探究性课程。比如“开甲之旅”,学生沿着程开甲(著名校友,物理学家、中国科学院院士、“两弹一星”功勋奖章获得者)的成长足迹走10天,真正走出校门。
第三种是多元化课程。多元化课程就是社团课程,有些课程我们是仔细规划的,但有很多课程是没有内容规划的,就一个字——玩。我们有个溜溜球社团,每个星期有两节课可以玩溜溜球。为什么有这门课程?因为有些孩子在学校里没有兴趣、特长,他觉得很痛苦,但是每个星期这个时间他觉得最快乐,爱怎么玩就怎么玩。我一直觉得,对学生的发展不要太重规划,让他自己选择和生长,玩的过程当中可能他就发现了,学校里的社团有几十、上几百个,随时可以换。
第四种是浸润性课程。习得这门课程,不需要讲授。比如程开甲展厅,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九个故事。一楼叫问一问,你来问我来答,展板上有很多学生提的问题,还有很多针对这个问题的答案。二楼叫试一试,你来做一做。三楼是想一想,比如人的身体构造,怎么发问。四楼是变一变,改变这个世界,有很多作品产生。走进学校,耳濡目染,就受到课程的熏陶。
我有个观点,小学的课程教学你要慢,要慢慢的来,不能快。慢符合小学生的生命节奏,你想一年级小朋友,他写个字很慢,走个路也很慢。小学课程与教学实施中,把握的第一条规律就是要慢,要给孩子足够的时间。
《人民教育》:让他自然发展。
薛法根:自然发展,时间够了,他就学会了。时间不够,有的孩子学会了,有的学不会,所以造成了差生,所以要慢一点。程开甲先生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,他小学二年级留了三级,如果不留级,让他一直跟,怎么可能成为伟大的科学家。所以我觉得这个非常重要,你慢一点,不要太快,要求也不要太高,步子小一点。
第二个字叫恒。课程教学要持之以恒,不能经常变换。五花八门的教学思想、教学模式层出不穷,实际上简单的方法未必就不好,朴素的方法未必就不先进。改革首先要传承、借鉴,把好的东西先用起来,在这个过程中改良、改善,而不是根本性颠覆。
第三个字才是新。在恒的基础上求新,持续改进,同样一门课程,没有新元素、新思想介入,就是一潭死水。
《人民教育》:这么多年做校长下来,您最大的体会是什么?
薛法根:首先是丰富学校的教育资源,这是校长义不容辞的职责。
第二,他还应该具有一种人格魅力,说得再更深入点就是骨气——教育的骨气。我对这句话真的很有感慨,因为社会上很多东西都是变异、变态的,它严重地影响或腐蚀到了我们的学校系统,校园实际上是不纯净的。校长就是要撑起一片蓝天的那个人,你要撑得起来,你要有骨气,你要坚强。关键时刻,校长的立场、教育的立场、学校的底线,这个一定要撑起来,该挑担子要挑担子。所以本质上来讲,校长的品格、人格其实就是学校的气质。
《人民教育》:这个确实是根本性的东西,教师队伍也好,管理也好,课程也好,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。
薛法根:有了这些东西才有其他的东西。
《人民教育》:谢谢您接受采访!
(薛法根系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盛泽实验小学教育集团总校长,小学语文特级教师)
文章来源 | 人民教育